我看着夏淮州给方漫桐擦着眼泪,突然觉得,有什么东西好像离我越来越远了。
我惶恐,我不安,我失落,我难过,可我只会咬着唇,说一句:「我才不稀罕!」
然后跑回了房间。
我才不要哭,小时候的时候,爸爸说,阿寻是公主,阿寻的眼泪是珍珠,不可以随便哭。
我在房间里辗转反侧,越来越想不通。
为什么?方漫桐难道比我更讨人喜欢吗?酸涩从胸腔窜到鼻腔,让我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。
可我不认输,我的骄傲让我无法低头。
我想,既然方漫桐抢走了我的一切,那我就再抢回来就是了。
从我的17岁,到我的23岁。
我用我的六年,明白了一句话——人越想抓住的,越难留住。
我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,亲情、爱情、事业,我一无所有,我拥有的,只有父母的厌烦不耐,夏淮州的冷漠,裴司韫的憎恶。
我高高的扬起头,像小时候裴司韫曾经给我讲过的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一样,公主永不低头。
声音极力保持着平稳:「我闹够了。」
我望着楼梯下那一群,我曾经以为会是我一生的依靠的,家人。
嘴角轻轻扬起一个讽刺的弧度:「你们都是一家人了,我还有什么好闹的呢?」
夏淮州望着我,指尖突然抽动了一下,他最了解我了,毕竟夏淮州是我的亲生哥哥,从他五岁那年看着我出生,就是看着我长大的。
夏淮州不知道为什么,心头抽搐了一下,无端的有些恐慌。
可下一秒,我妈的话,让他没有抓住这一刻的慌乱。
「夏寻,我不管你还想搞什么花样,我告诉你,明天漫桐的订婚宴,你必须去。」
明天是方漫桐和裴司韫的订婚宴。
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,才艰难的接受了这个事情。
其实是我不得不接受。
我轻轻歪了歪头,我的手臂依旧在隐隐作痛。
我妈忘了吧,在我七岁那年,裴司韫曾经摘了他妈妈花园里的玫瑰花,笨拙的摘掉上面的刺,然后找到我。
裴司韫看着我,小声问我:「阿寻,你长大可不可以嫁给我?」